第四十四章 : [Day16] 綠茶婊 (兩百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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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的早自修，走廊上的公布欄前擠滿了人。

    黑板上貼著一張   A4   紙，標題用紅筆寫著醒目的「大學推薦入學名單」。

    最上方那一行赫然是——

    東京大學   文科一類    鈴木美恵

    人群瞬間沸騰。

    「哇！美恵真的上東大了！」

    「我們班的小太陽直接起飛啦～！」

    鈴木美惠站在榜單前，臉上浮著亮晶晶的笑。

    她的雙手合在胸前，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好運砸得措手不及。

    「欸、欸……真的嗎……？上面那個是我嗎？」

    她笑得甜，眼睛彎成了月牙，整個人像在微微發光。

    她是三年A班公認的「小太陽」——

    短髮微捲，輕柔地勾在臉頰旁；制服襯衫扣子解了兩顆，甜美卻不輕浮；裙擺剛好比校規短一點點，露出的膝蓋白嫩乾淨。

    她笑時會有兩個小酒窩，配上一聲輕軟得像糖的嗓音。

    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心。

    讓人只覺得，她值得一切。

    走廊裡的人越擠越多，議論聲此起彼落。

    「果然是A班的鈴木美惠啦。」

    「欸她家不是開建築公司的嗎？就那個……之前還有上過電視專訪的『鈴木建設』。」

    「可是她完全沒大小姐的架子耶，上次還借我雨傘。」

    有人點頭附和：

    「對啊，上次考前她不是把筆記影印給全年級？我還靠那個救回數學。」

    「難怪學妹一直說要來A班拜見『美惠前輩』，笑死。」

    這些聲音像浪潮，一層一層往前推，把鈴木美惠推到光中心。

    她站在榜單前，被一群同學簇擁著，卻笑得像只是剛好路過。

    「沒有啦……真的沒有大家說得那麼厲害……」

    她發出輕柔的笑聲，像是在安撫一群過度激動的小狗。

    「我真的以為……這個名額應該是神崎同學的。」

    「她成績那麼好，我哪敢想嘛……」

    這一句話，引燃了周圍的火。

    她身邊的幾個女生立刻開始七嘴八舌。

    「美惠妳太客氣了！」

    「神崎那種人，上再多課又怎樣？」

    「誰知道她是怎麼『讀書』讀上去的～」

    最後一句故意拉長尾音，配上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美惠輕輕拉住那女生的手腕，像在制止幼稚的孩子。

    「欸～不要這樣說啦。」

    她微微低頭，笑得有些拿對方沒辦法。

    「神崎同學真的很努力喔。我常常看到她晚上還在……忙著讀書呢。」

    沒有說謊。

    也沒有講清楚。

    只讓人自己往黑暗裡猜。

    周圍的聲音再次炸開，響到整條走廊都聽得到

    「努力？」

    「她那種天天裝冰山、放學就不知道跑去哪裡的，誰知道晚上陪幾個男人『努力』啊？」

    「對啊，聽說巷子那次她跟好幾個男校的一起被看到呢。」

    「成績好還不是因為會用身體換分數？不然她憑什麼永遠第一？」

    語氣越來越酸，越來越髒，連路過的低年級生都紅著臉偷聽。

    美惠輕輕搖頭，眼裡像盛著擔憂：

    「欸……真的不要亂說啦……」

    越是這樣說，越像是被逼著說真話。

    越是溫柔，越讓那些污穢的想像長滿刺。

    「美恵你就是太善良了！」

    「她就是婊子還裝清高，瞧不起我們這些正常人！」

    「這種綠茶貨才最噁心好不好？」

    這時，佐紀從人群後方走過，神情冷淡，像一張被時間磨得平滑的白紙，什麼都不沾。

    鈴木美惠一看到她，立刻走上前兩步，臉上的笑溫暖得像迎接朋友。

    「神崎同學！」

    「雖然這次名額不是妳的……但我真的覺得妳很厲害。」

    「我相信妳一定還有更好的機會的！」

    她伸出手，像是想拍拍佐紀的手臂。

    佐紀卻直接從她手邊走過，不快、不怒，只是不需要這份溫柔。

    美惠微微一愣，表情是那種「被拒絕但仍然理解」的柔和。

    她沒有生氣，只是輕輕歎了口氣。

    音量剛好讓周圍的人聽見：

    「她……應該是太難過了吧。」

    一句話，輕柔得像棉花。落在地上，卻炸出煙火。

    旁邊的女生怒氣沖沖地為她抱不平：

    「難過？她就是婊子好嗎！」

    「還敢對美惠擺臉色？」

    「笑死，這種人最噁心了！」

    「美恵妳真是太天使了，換我早就撕爛她的臉！」

    鈴木美惠低下頭，嘴角壓緊，像是在強忍情緒。

    但在她垂下的陰影深處——

    嘴角輕得像霧、短得像呼吸地勾了一下。

    一瞬即逝。

    甜得無可挑剔。

    也暗得無法察覺。

    佐紀走到轉角消失。

    身後的喧鬧聲逐漸遠去。

    她低頭看著自己握緊的拳頭。

    指節發白。

    心裡很靜，靜得像一潭結冰的湖。

    看到榜單上「鈴木美恵」四個字時，她心裡只浮出一句微不可聞的想法。

    ——果然。

    不是失望，只是確認。

    像習慣被潑髒水的人，再被潑一次，只會輕輕嘆氣。

    又開始了。

    那些字眼滲進耳朵：

    婊子、援交、幾個男人。

    不痛。

    只是累。

    像在結痂的舊傷上撒鹽，裂開的皮膚緩緩滲血——

    不是刺痛，而是沉甸甸的疲倦。

    國中時養父第一次把手放到她腿上，她就學會了把耳朵關起來。

    那些人的嘴，比那隻手還髒。

    但她已經練到連眉都懶得皺。

    那張甜美的臉，那雙柔亮的眼睛。

    鈴木美恵走向她的瞬間，她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怒意——而是極深的疲倦。

    ……又一個。

    笑著把刀交出去的人，總是最早喊痛。

    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養父、養母、同學、老師……

    她已經懶得再去分辨誰更惡毒。

    反正最後都會變成同一種味道：噁心。

    佐紀從她身邊走過時，心裡只剩一句話。

    冷冷的。

    輕得像結冰湖面下最後一顆氣泡。

    「沒關係。」

    「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

    「該屬於我的，我會親手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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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的早自修，走廊上的公布栏前挤满了人。

    黑板上贴着一张   A4   纸，标题用红笔写着醒目的「大学推荐入学名单」。

    最上方那一行赫然是——

    东京大学   文科一类    铃木美恵

    人群瞬间沸腾。

    「哇！美恵真的上东大了！」

    「我们班的小太阳直接起飞啦～！」

    铃木美惠站在榜单前，脸上浮着亮晶晶的笑。

    她的双手合在胸前，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好运砸得措手不及。

    「欸、欸……真的吗……？上面那个是我吗？」

    她笑得甜，眼睛弯成了月牙，整个人像在微微发光。

    她是三年A班公认的「小太阳」——

    短发微卷，轻柔地勾在脸颊旁；制服衬衫扣子解了两颗，甜美却不轻浮；裙摆刚好比校规短一点点，露出的膝盖白嫩干净。

    她笑时会有两个小酒窝，配上一声轻软得像糖的嗓音。

    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心。

    让人只觉得，她值得一切。

    走廊里的人越挤越多，议论声此起彼落。

    「果然是A班的铃木美惠啦。」

    「欸她家不是开建筑公司的吗？就那个……之前还有上过电视专访的『铃木建设』。」

    「可是她完全没大小姐的架子耶，上次还借我雨伞。」

    有人点头附和：

    「对啊，上次考前她不是把笔记影印给全年级？我还靠那个救回数学。」

    「难怪学妹一直说要来A班拜见『美惠前辈』，笑死。」

    这些声音像浪潮，一层一层往前推，把铃木美惠推到光中心。

    她站在榜单前，被一群同学簇拥着，却笑得像只是刚好路过。

    「没有啦……真的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厉害……」

    她发出轻柔的笑声，像是在安抚一群过度激动的小狗。

    「我真的以为……这个名额应该是神崎同学的。」

    「她成绩那么好，我哪敢想嘛……」

    这一句话，引燃了周围的火。

    她身边的几个女生立刻开始七嘴八舌。

    「美惠妳太客气了！」

    「神崎那种人，上再多课又怎样？」

    「谁知道她是怎么『读书』读上去的～」

    最后一句故意拉长尾音，配上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美惠轻轻拉住那女生的手腕，像在制止幼稚的孩子。

    「欸～不要这样说啦。」

    她微微低头，笑得有些拿对方没办法。

    「神崎同学真的很努力喔。我常常看到她晚上还在……忙着读书呢。」

    没有说谎。

    也没有讲清楚。

    只让人自己往黑暗里猜。

    周围的声音再次炸开，响到整条走廊都听得到

    「努力？」

    「她那种天天装冰山、放学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谁知道晚上陪几个男人『努力』啊？」

    「对啊，听说巷子那次她跟好几个男校的一起被看到呢。」

    「成绩好还不是因为会用身体换分数？不然她凭什么永远第一？」

    语气越来越酸，越来越脏，连路过的低年级生都红着脸偷听。

    美惠轻轻摇头，眼里像盛着担忧：

    「欸……真的不要乱说啦……」

    越是这样说，越像是被逼着说真话。

    越是温柔，越让那些污秽的想象长满刺。

    「美恵你就是太善良了！」

    「她就是婊子还装清高，瞧不起我们这些正常人！」

    「这种绿茶货才最恶心好不好？」

    这时，佐纪从人群后方走过，神情冷淡，像一张被时间磨得平滑的白纸，什么都不沾。

    铃木美惠一看到她，立刻走上前两步，脸上的笑温暖得像迎接朋友。

    「神崎同学！」

    「虽然这次名额不是妳的……但我真的觉得妳很厉害。」

    「我相信妳一定还有更好的机会的！」

    她伸出手，像是想拍拍佐纪的手臂。

    佐纪却直接从她手边走过，不快、不怒，只是不需要这份温柔。

    美惠微微一愣，表情是那种「被拒绝但仍然理解」的柔和。

    她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音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

    「她……应该是太难过了吧。」

    一句话，轻柔得像棉花。落在地上，却炸出烟火。

    旁边的女生怒气冲冲地为她抱不平：

    「难过？她就是婊子好吗！」

    「还敢对美惠摆脸色？」

    「笑死，这种人最恶心了！」

    「美恵妳真是太天使了，换我早就撕烂她的脸！」

    铃木美惠低下头，嘴角压紧，像是在强忍情绪。

    但在她垂下的阴影深处——

    嘴角轻得像雾、短得像呼吸地勾了一下。

    一瞬即逝。

    甜得无可挑剔。

    也暗得无法察觉。

    佐纪走到转角消失。

    身后的喧闹声逐渐远去。

    她低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

    指节发白。

    心里很静，静得像一潭结冰的湖。

    看到榜单上「铃木美恵」四个字时，她心里只浮出一句微不可闻的想法。

    ——果然。

    不是失望，只是确认。

    像习惯被泼脏水的人，再被泼一次，只会轻轻叹气。

    又开始了。

    那些字眼渗进耳朵：

    婊子、援交、几个男人。

    不痛。

    只是累。

    像在结痂的旧伤上撒盐，裂开的皮肤缓缓渗血——

    不是刺痛，而是沉甸甸的疲倦。

    国中时养父第一次把手放到她腿上，她就学会了把耳朵关起来。

    那些人的嘴，比那只手还脏。

    但她已经练到连眉都懒得皱。

    那张甜美的脸，那双柔亮的眼睛。

    铃木美恵走向她的瞬间，她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怒意——而是极深的疲倦。

    ……又一个。

    笑着把刀交出去的人，总是最早喊痛。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养父、养母、同学、老师……

    她已经懒得再去分辨谁更恶毒。

    反正最后都会变成同一种味道：恶心。

    佐纪从她身边走过时，心里只剩一句话。

    冷冷的。

    轻得像结冰湖面下最后一颗气泡。

    「没关系。」

    「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

    「该属于我的，我会亲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