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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长期使用抑制剂的缘故,李忘生yuhuo烧得格外旺盛,几乎丧失理智,凭着刻在脑海深处的念头同身体本能对抗,尽量不要做出太荒yin无度的举动、尽量主动不要爬到谢云流身上去。

    谢云流给他什么,他就乖乖受着,但主动索要太多,就变成了惹人厌恶的贪婪。

    李忘生背上的淤青擦了药,谢云流担心压到他,没用什么太过火的姿势,动作也不算凶狠,使着巧劲柔柔碾着李忘生生殖腔口磨,磨得他前面一股一股淌出精水,后面那处也受不住地剧烈绞动,让谢云流释放在他身体里。

    李忘生几乎在高潮后的下一瞬就开始感到莫大的空虚。

    想要,想要师兄。

    谢云流就在他身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甚至还没拔出去,两人身下还紧紧连在一处,交合处溢出yin靡的白沫。

    但好想要师兄。

    谢云流还在他身体里,他颈后也有他的标记,李忘生也说不上还能怎样要师兄了。

    或许他还想要紧紧抱住谢云流,想要有亲吻抚摸那张俊朗面容的资格。

    李忘生脸上烧起来,热度从脸颊烧到眼眶。他叫不出声,咽喉处的苦涩又咽下,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谢云流当他害羞,将人抱在怀中从肩颈到胸口吻了个遍,最后才拉起那双手——

    “怎么哭了?”

    李忘生手忙脚乱擦了擦眼。

    不该哭的,有什么好哭的,谢云流待他还有哪里不好?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矫情。

    “难受吗?”

    谢云流总还是能分辨他的泪水是出自欢愉还是痛苦。李忘生的眼睛一直红肿着,眼球里布满血丝,谢云流看着心疼,担心他再哭会哭坏了眼睛。

    李忘生闷闷应了声:“嗯。”

    “我做得太重了?太过分了?”

    李忘生只是垂着眼睫,摇了摇头。

    他还嫌谢云流不够,他还想被撞得麻木,撞得灵魂出窍,希望连同骨髓和心脏都被眼前这个alpha彻底碾碎,化成灰烬,就不用再这样难受。

    谢云流也有些尴尬,是他现在技术不到位,连满足李忘生都不行了?还是他就是不愿意和自己做。

    不应该啊,按李忘生的性子,这样半推半就就是默许了,他要是真的不愿意,爬也会从床上爬走。

    “怎么了嘛,宝贝。”谢云流软了口气,替他擦了擦眼泪。他将人抱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将李忘生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肩上,从他脖颈顺着脊柱往下摸着,给猫儿顺毛一样一遍遍抚摸过去。

    李忘生身躯果然放松些许,谢云流能感觉到他顺势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紧了紧。

    谢云流拎小猫后颈皮一样捏了捏他颈后的软rou:“怎么现在跟小孩子一样?带风儿带久了,你也跟着变幼稚了?”

    明明以前聪明理智得不行。

    也不尽然,谢云流转念又想,李忘生面对自己时,确实是比平时幼稚甜蜜一些,偶尔还会撒撒娇。

    谢云流总算有些回过味来,原来是撒娇要哄。

    李忘生还坐在他性器上,谢云流将人整个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孩子一样哄他,在他耳边说幼稚腻人的情话:“不哭了乖乖,我们宝贝忘生最乖最漂亮了。”

    李忘生羞耻得埋进谢云流颈窝,小声叫他:“师兄……”

    “师兄在。”谢云流偏过头去吻李忘生侧脸,“爱你,好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李忘生反而泪落得更凶,一串串跟着滚下来。

    谢云流从前也这样哄他,只是那是是情侣间的甜言蜜语,现在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于谢云流而言什么也不是,然而身体依然抑制不住地跟着他这样亲密的接触和情话软下来,融成甜蜜的一滩水。

    他的心被紧紧抓起来狠狠攥住,只觉像过山车到达顶点,即将面临那样不知是快乐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的刺激。

    爱谢云流好像在高空走着钢索,一不注意,就只剩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份。但他对旁的人和事都小心谨慎,面对谢云流却是这样一个甘之如饴的赌徒。

    对李忘生而言,和谢云流呆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何况他们滚在床上胡天胡地。李忘生曾经情欲不算重,发情期一般三四天就结束,谢云流那时刚刚二十出头,正是食髓知味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此一度很不满意。

    三天时光眨眼过去,放在从前,他的身体该渐渐平息下来,然而这次他却依然连绵不断地一波一波爆发情潮,似乎试图一朝把欠的八年通通补回来。

    如今谢云流对他任何一点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都百般不满,疑心是别人将这具身体开发成现在这副模样,妒忌别人享受过李忘生更长更直白的情欲。

    “为什么你现在发情期这么长?”

    李忘生心里一紧。

    终于来了。

    李忘生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我不知道。”

    李忘生一直提心吊胆,等着谢云流发难,等着他玩够了自己,不耐烦之后又翻脸不认人,只要谢云流表现出一丝不耐,他就迫不及待想要逃走。

    “我还是吃抑制剂吧。”

    “你瞎吃什么药?不许吃。”谢云流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抛开不知道谁还享受过这样的李忘生不谈,李忘生发情期长他高兴还来不及,说着又吻他一下,“宝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李忘生一怔,没想到谢云流居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谢云流大狗一样地蹭上来,用牙齿轻轻蹭着李忘生腺体,又舔了几下。

    那处他留下的信息素味道已经很淡。临时标记失效得很快,alpha注入的信息素是一次性的,他几乎每天都得重新咬一次李忘生,这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事。

    谢云流箍住李忘生的腰,防止他的omega挣扎逃跑。后颈处皮肤本就敏感娇嫩,被谢云流咬得红肿破皮,谢云流凑过去,鼻息喷在失去外层保护的伤口,让李忘生觉得发痒,腺体跟随浓度一下增加的alpha信息素兴奋地跳动。

    谢云流温柔地吻了几下,再次咬了下去。

    李忘生在他怀中止不住地抖,后颈传来清凉又火辣的刺激感。李忘生不知道那是被alpha注入信息素都会有的感觉,还是因为他师兄的信息素味道是这样刺激,恍惚间怀疑被毒蛇咬是否就是这样的感觉。

    但他心又一下安下来,沉沉跳动着,觉得无比满足,转头和谢云流接了一个甜蜜的吻。

    谢云流一共标记了李忘生六次,等他第七次想再标记李忘生时,李忘生身上情欲的味道已经消散。

    他的味道也是。

    像灰姑娘借来的水晶鞋和南瓜马车,午夜的钟声一敲响,就通通化作泡影。

    他不能再心照不宣地在李忘生的默许下咬下去,谢云流还是为自己作最后的争取:“宝贝,想标记你。”

    李忘生还窝在谢云流怀中,贪恋最后一刻转瞬即逝的温存。谢云流一周里都待他温柔体贴,让他享受了数年未曾享受过的情爱的欢愉,已经是他亏欠于师兄,他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继续耽搁师兄了。

    李忘生没接话,悄悄偏了偏头,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吻。他挣脱谢云流的怀抱,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敢再面对谢云流,背对着他一件一件重新穿上衣服。

    从修长的腿到雪白的背脊通通被裹进衣物,掩藏覆盖。李忘生连衬衣的扣子逗严谨地系到最上一颗,绝不多露一丝令人遐想的空间——尽管衣领就快盖不住谢云流留下的吻痕。

    谢云流有些失落,好像李忘生好不容易打开一点点、让他见到一丝丝难以掩盖的真情的心扉再一次在他面前狠狠关上,摔出重重响声。

    他也知道李忘生愿意让他标记的可能很小,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他故意说的模糊不清,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李忘生连问都不会问他一句。

    他哪来什么议价权。

    他什么也不是,李忘生还会和他上床,也不过是各种阴差阳错。

    不知那晚如果不是他,又或者和那晚相同的无数个夜晚,李忘生是不是被别的alpha带回家过?

    谢云流想得牙也咬碎了,试图再用什么挽留住他、确保李忘生是且只能是他的:“你现在还想结婚吗?我们结婚好不好?”

    ——如果李忘生只是想要依靠和归宿,那他也可以为李忘生提供婚姻和家庭的庇护。

    李忘生摇摇头。